注余生

南昭二年(公元902年)南诏政权崩溃,大将军鸿坤山,右相杨世航,联合兵部刑部等一众官员进行政权争夺。楚青燕原为护国将军之独子跟随奸臣一同起反,一时之间皇城内民声流言四起。

南昭皇宫,外朝的三大殿外,一身穿着铠甲的士兵将每座大殿里里外外都包围了起来。一个中年男人身披一副铁叶攒成铠甲;腰系一条金兽面束带,前后两面青铜护心镜就这样踏着御路走上了大殿。

殿内大臣的目光见来人,有的顿时破口大骂起来:“鸿贼,你今日竟带兵入殿!你!…”

来人话还未说完便被打断:“杀了!”说话的正是刚刚踏入殿内的大将军鸿坤山,来人嘴角还微微扬起,好似在说什么茶余饭后的闲谈一般。说罢那位王尚书身边的将士便将架在他脖子上的剑凌厉的划过,对方的眼睛里还带着最后一刻的怨恨,瞪大的眼睛直直的盯着远处身披铠甲的人,嘴巴里还想再说出的话,却再也没有能开口的机会。

鲜血喷洒而出,染红了大殿上的白玉石,显得格外刺眼。一旁站的近的大臣被鲜血溅到了脸上,细小的眼睛瞪的极大,充满着恐慌,身下的腿已经控制不住的抖了起来。奈何身边的士兵举着剑离自己的脖子只有一拳之隔,努力控制着身体,却还是抖的厉害。

见了这一幕的大臣有的刚想说什么却还是什么都没有说,默默的低着头。

愤恨,惊讶,惋惜各种神情出现在所有人的脸上。

鸿坤山满意的环视了一圈四周,慢慢抬头直视大殿那个最高的位置上。

“陛下,如今的局面你已经看见,整个皇城都已经被我控制起来。”鸿坤山顿了顿继续笑道:“试问这天下还有谁能救您呢”鸿坤山一边幽幽的说着慢慢走上一节节白玉台阶抚摸着台阶边雕刻着的云龙翔凤。时不时看一眼坐在龙椅之上的人。

被士兵拿着剑架在脖子上的慕容辕冷冷的看着一旁的人。

“鸿坤山,你这是要反!”像是被扼住喉咙一般,面庞通红,吼完忍不住咳嗽起来。

“陛下,这话可是伤了微臣一片苦心啊,陛下年事已高,臣不过是体恤陛下龙体,送陛下去享福。这个天下不还是您慕容家的,不是吗?”众人听了只道是敢怒不敢言。

鸿坤山笑了笑抚摸着龙椅上气势凛然的金龙:“我还要谢谢陛下您替我解决了护国府那个顽固的老家伙呢。”

又挥了挥手,随后一个穿着太监服的人捧着一张圣旨和墨笔来了。慕容辕看见来人怒及生笑道:“好,好,好,你可真是朕的好将军,连李儒你都收买了,这大殿中!这宫中!还有几人不是你们的人!”慕容辕气的嘶吼了起来一双手紧紧抓着扶手猛烈的咳了起来。样子仿佛老了十岁一般满脸憔悴,只有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还目光锐利的看着众人。

李儒也是伺候了慕容辕好几十年的老人了,心里也是带着一丝不忍的劝说道:“您就应了吧,您这样也讨不到好,若是引得了大将军不快,到时候可不好受啊。

慕容辕一声不吭的低着头只是不停地咳嗽,并未理睬一旁的李儒。

李儒见状也只是轻轻叹了叹,转头对着大将军鸿坤山说:“您看这……”

鸿坤山见状也只是冷冷的笑了一声带着凶狠目光的眼睛眯成一条缝似的望着一旁的慕容辕开口。“哼,这圣旨你写与不写也无区别,若是你识趣一点说不定臣还能好心让你死的痛快一点。”鸿坤山转身大声对着殿下的大臣喊道:“陛下年事已高,身体欠安,今日在大殿身亡。成年的几位皇子早已逝世,陛下继位于皇后宫中的小殿下,由小殿下年事尚小,大将军封摄政王代理处理政务,诸位可有议义?”说完视线一一扫过众人。

殿下的几位大臣看了看脖子处逼近的刀剑颤颤巍巍的说了几句“无议。”有几位顺势而为的讨好着说了几句:“任凭摄政王差遣。”倒也有一两位大臣干脆咬紧牙关抹了脖子自刎,徒留一地鲜血,和寥寥无几的惋惜之情,再无其他。

殿上的慕容辕看着这一切是说不出的失神,相比慕容辕眼里的愤恨,鸿坤山的神态越发精神矍铄。回头望着脸色惨白的慕容辕轻声道:“马上你就能和你的几位好儿子见面了,你那位大皇子果真是和你一样不识好歹,我将他的四肢都废了还是不肯配合。嘴硬的很。”

鸿坤山像是想到了什么目光锐利的眼神逐渐放松漫不经心的又继续说着。:“没办法最后只好将他杀了。还有你未出生的皇儿,意外死亡的几位皇子,都是我做的,你还真是以为是意外吗?哈哈哈哈”鸿坤山顿时放声笑了起来。说完又看着慕容辕一口血喷在自己的铠甲上神情也不气,有些得意的继续添了把火:“等到时机成熟我便再将你最疼爱的小儿子慕容垂杀了,让你们慕容家团聚。”对着一旁的李儒说道:“去把那个小崽子带来。”

李儒愣了片刻才回神,看看了吐血跌下龙椅的慕容辕应了声。

慕容辕见此又是气急攻心的一口血吐了出来,金黄的龙袍早已被鲜血染上污渍变得狼狈不堪。

慕容辕跌在地上抬手紧紧的抓住鸿坤山身下的一片片铠甲用尽力气才说出了一句完整话。“别伤害…垂儿…放过他…。”咳…咳…咳…

鸿坤山皱了皱眉头抬脚一踹,将慕容辕直直踹下台阶落在台阶下。

一众大臣看着落在殿中央的明黄色身影,不知如何是好,只是收敛了情绪低下头不再去看。

皇后殿内

“姐姐,外面怎么回事啊。”一位身穿瑰红上衣,下罩散花裙,梳着妇人鬓发插着碧玉钗,腰间用金丝软烟罗系着的腰带的美妇人在殿内左右徘徊时不时张望着外面显得十分局促不安。

“太监打探到皇城已经被包围了,本宫有不好的预感,陛下可能出事了。”

另外一位坐在一边塌上的美艳妇人忍不住皱了皱眉头眉眼里是散不开的忧愁。“之前父亲和陛下谈过朝堂上不太安生,难不成这么快对方就有所行动了吗。”

“有人想反?!”另外一位妇人站在一旁听着话愣住了,随后更是愁眉苦脸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能跑到塌边坐着一边急急忙忙的问:“姐姐和陛下可有对策?”

“此情此景想来怕是……”后面的话并没有说出来,两人已经意识到了。

两人沉默了一阵子“姐姐贵为皇后若宫中有变…”

“只怕是…”

“姨母,母亲”帘幔后面传来了声音,只见一个约六岁的小少年

乌溜溜的眼珠眼睛看着两人俨然一副刚刚睡醒的模样。

“姨母,弟弟还在睡,外面出了什么事情了吗。好生吵闹。”

两人互相望了一眼。

小少年的眼睛里带着迷茫望着两人“姨母,母亲....”少年什么都还不懂只是觉得好像什么东西已经开始变了。看着两位双亲憔悴的面庞喃喃着。

两人欲言又止。

“外面已经被封锁了…我们…”皇后有些疲惫的撑着头眼里是说不清的情绪,看着面前的小少年。

皇后唤了一声:“嫣儿。”憔悴无可奈何的模样落在几日心头。身上华贵的华服一瞬间好似暗淡。

“姐姐…嫣儿有一计,不知可行与否。”唤嫣儿的妇人又呐喃的喊了一声又继续自顾自的说:“姐姐自小便是最疼嫣儿,不论嫣儿怎么闯祸身后永远有姐姐帮我扛着,姐姐出嫁那天还和我说若是嫣儿以后闯祸就去找姐姐,姐姐贵为皇后没人会难为我。这世间除了姐姐,父母亲和王爷又有几人是这般待嫣儿。”

“世人都说深宅大院亲情本难寻,嫣儿能得如此已是满足。若是死了也算是死而无憾了。王爷他肯定也早已在外遭遇不测…”妇人一双美目泪光点点。

皇后仿佛感知到什么:“可是成儿…妹妹成儿他…唉。你若非我今日唤你,妹妹你也不必遭此一死劫。”皇后摆了摆头后悔叹道。

“姐姐无需多说…我与成儿怕是凶多吉少。只望垂儿日后争气些,莫要忘了…”妇人抽泣了几声后面的话再也说不出只是不停的哭着。

“姨母…母亲…”小少年看着面前已经快哭成泪人的两人眼眸里又带着懵懂。

妇人掩了掩泪蹲下来看了看少年又摸了摸他的头对着小少年说。:“垂儿以后长大了一定要把弟弟妹妹们接回家,好吗?一定不要忘记你的家人还在等着你回来接他们。”

小少年眼神坚定的点了点头,却有些疑惑在心中念叨:“姨母和成儿还有其他弟弟妹妹要去哪呢?。“不过随后好像又怕妇人不放心似的加了一句:“垂儿一定答应姨母和母亲!父皇说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少年的稚嫩的回答两个哭成泪人的妇人相互抱在了一起。

“走水了!走水了!!”不知道过了多久传来了这么一声。巍峨的宫殿早已被熊熊大火包裹,宫女太监们急急忙忙的灭火可是火势就是不见小,火苗越窜越高。

“快喊太医!五皇子烧伤昏迷了!”一个侍卫刚刚从火里窜出来急急忙忙喊了一句。

李儒见势不对隐隐觉得有事发生,看着远处的烟急急忙忙赶来到宫殿便看见这一幕,跑到侍卫面前看着浑身皮肤已经被烧的不成样子的孩子沉默了。

火势逐渐小了下来,一群人又从里面搬出一具具焦尸,俨然分不清模样。李儒看了看只是摆了摆手便让人离开了。

太和殿内李儒急急忙忙跑来复命将走水的事情告诉了鸿坤山。

鸿坤山眯了眯眼睛坐在龙椅上的身子往后仰了仰。

“皇后死了?五皇子烧的不成样子?”

李儒低着头不去看鸿坤山的表情,低低的应了一声。“是,五皇子现在还在太医院救治,哪怕救活了,那身皮…”

“确定是五皇子吗”

“是”李儒不假思索的就回答了出来。

“人给我救活就行了,滚吧。”鸿坤山神情有些半信半疑的望了眼李儒。

李儒也知道鸿坤山并没有全信,低着头静静退下了。走时,看了一眼大殿上早已断气的慕容辕,深深吸了一口气吐出来,离开了。

冷宫一处十分偏僻年久失修的小院两人趁着混乱穿着一身太监服的皇后将吃力的推着一阵散发恶臭的的板车里打开一个干净的木桶将里面的少年抱出来。带着一位小少年从狗洞里钻出来一身衣服已经是满身污尘。妇人回眼望去远处乌烟四起,忍不住又红了眼眶,还是拉着少年的手往远处跑去。

皇城内明月楼上一位少年倚在在雕花檀木椅上看着周围烽火四起,起身来到阁楼边看着到处四散逃乱的宫女太监,看着生命消逝在兵刃之下,阁楼很安静这样的画面就像是无声的杀戮。

“明月楼可真是个好地方,皇帝还真是会享受啊”少年突然苦笑道。

一旁的侍卫附耳对着少年说了些什么,少年听了倒是讥笑起来,笑罢道:“真易可假,假易真。倒也是一处好戏。”

“走吧,我们的淑妃娘娘还在等着呢,可别让她等久了”少年回首朝着阁楼阶梯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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